江初这人要是掰着指头数优点,也能数出大几条来。

    那几条里最好的一条习性,是讲理。

    一般来说呢,不管对自己人还是外人,哪怕是对家,再往大了说,上学时候见了面就想干仗的“仇家”……只要说的话让他觉得有点儿道理,他都乐意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

    但今天对上覃最,他这条优点突然有点儿发挥失灵。

    覃最不让他碰,从见了这人到现在,听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碰我”。

    这个“别碰我”的范围囊括了摸背不行,锤胳膊不行,搭肩膀不行,连戳一下肩胛骨都不行。

    他明白各人有各人的习惯,他自己就不喜欢被碰脑袋,大奔不乐意被拍肚子,连周腾都有自己的想法,不爱被人摸屁股。

    可是被覃最用这种带点儿警告意思的眼神盯着,他就是感到一丝难以自持的不爽。

    对,就是不爽。

    从发现覃最过敏开始,去医院打针拿药做化验,他自己还平白磕一嘴血,下巴杵得跟个牛角包似的,关心一下还被警告了。

    这哪是给自己招了个弟弟啊。

    这分明是往家端了个慈禧,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碰。

    江初倒也不是多想碰他、非碰不可。

    那不是过敏了么?

    退一万步说,要不是因为过敏,一平胸糙老爷们儿真当他多乐意碰呢?

    再退十万步,退到中午,本来眼前坐在他餐桌前面拿眼珠子标着他的人,压根儿就不该到他这儿来。

    江初跟覃最对视一会儿,笑了笑,往后坐在沙发扶手上。

    “你平时没事儿是不是总打架玩儿啊。”他问出了刚才在车上没开口的那句话。

    覃最没说话,估计也是没听明白怎么话题突然就转这儿了,继续盯着江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