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门。

    云天门并不是在云天之间,但从这庄严古朴的议事大厅的窗前向外望去,不远处山涧的袅袅白云的确给人一种在云天之间的感觉。

    大厅里有人。

    除了云天门弟子之外的两个人。

    洛雨亭和他的小厮寒雨。

    洛雨亭是来拜年的,他依旧是一袭白衣丝丝缕缕透着淡淡的兰花香,乌黑柔顺的长发由一顶晶莹剔透的白玉冠高高挽住,余下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俊美儒雅的脸庞依旧略显苍白带有一丝冷淡,让人看上去犹如一株高山之巅的幽兰,优雅而清冷。

    议事大厅外人来人往,为筹备破五的午饭而忙碌着,每个人脸上都那么喜庆愉悦。

    议事大厅里鸦雀无声,洛雨亭已经在这里孤零零的坐了快两个时辰,没有人理他,四周伺候的云天门弟子没一个看他,甚至连茶水都没给他一杯,只让他孤零零的坐在这冷冷清清的大厅里。唉!看来这拜年也不是件轻松地事情啊!洛雨亭心中暗自苦笑。要是一般的世家子弟到别人家拜年遇上这种待遇恐怕早就火冒三丈,甚至要掀桌子了。可洛雨亭依旧凝神静气的坐在那里,完美无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悦与烦躁。说心里话,洛雨亭虽然在天魔教里金尊玉贵,但当初在怀璧山庄被洛夫人罚站、罚跪甚至关祠堂却是经常事,他从小就养成了隐忍的性格,相对来说,现在他可以坐在很讲究舒服的屋子里,坐在一张还算舒服的椅子上,还能坐在这里看着外面那高冷孤绝的景色,手里还有一个很温暖的暖炉,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太过分了,你们云天门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站在洛雨亭身边的寒雨已经再也忍不了,自家公子和颜悦色的带着如此丰厚的礼物来给他们掌门拜年,这些人竟然如此无理的冷代他,寒雨清秀的脸上早就有了怒气,此刻已经忍无可忍的向一个面无表情的云天门的弟子喊道。

    那个弟子依旧站在原处,没有动,甚至连看都没看寒雨,犹如根本没听到他说话一般。

    寒雨的怒气更大了,他实在不能忍受有人这样对待他家公子,愤怒的声音更响亮了:“你们云天门到底有没有会说话的人啊,你们这样无礼也敢在江湖上标榜自己是什么名门世家啊!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寒雨愤怒的声音未落,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叮当一声,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已经将一只很精美小巧的暖炉齐齐的劈成了两半,里面的银丝炭灰在寒雨面前闪着火花散了一地。

    寒雨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还好有这个暖炉,要不这一剑恐怕就劈到自己身上了。

    “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一个丰神俊朗的锦衣少年冷冷的说道,一把宝剑依旧直指寒雨的咽喉。不过他满是怒气的脸上有一丝疑惑,他那一剑明明可以给这个口不择言的奴才脸上留下一道记号,可怎么就被一个暖炉给挡住了呢!这暖炉是从哪里来啊!难道是那个坐在一边的极斯文的少年,可他已经仔细的观察了这个少年快一个时辰了,从头到脚,这个少年那种儒雅温柔的举止,怎么看都像一个柔弱的读书人,又怎么会是在这电光火影间救人的武林高手呢!可这暖炉却分明就是这少年刚才拿在手里的啊!

    “曲世兄,下人莽撞了!是我束下不严!还请你原谅!”洛雨亭已微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很温柔很礼貌的向云天门的少主人曲凌锋拱拱手,同时人已经走到寒雨前面,将他护在了身后。

    “你认识我?”这个锦衣俊朗的美少年已收剑回鞘,冷冷的说道,他正是云天门掌门的独子曲凌锋。听到洛雨亭认出自己,曲凌锋心中暗暗吃惊,如果今天来的是怀璧山庄的少庄主洛雨楼说出自己名字的话,到是意料之中,但这个二公子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更没见过,他又怎么会认识自己呢!“看来你来之前,已经了解了我云天门的情况了啊!”曲凌锋冷冷的说道,虽然对这个斯斯文文的二公子洛雨亭有几分好感,但云天门和怀璧山庄多年的积怨,他现在肯出来见他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来之前,慕容玉大哥和我介绍了一些关于云天门和世伯以及世兄的事情!”洛雨亭的声音清雅如兰让人听着如沐春光。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知道你我两家的宿怨!难道就没人告诉你,每年你家来我家拜年的人的下场吗?”曲凌锋一双明朗如星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说实话他真是一个令人喜欢的人,想到一会就会被打的满地找牙的往外逃的狼狈情景,曲凌锋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即使他再怎么无辜令人怜惜,也是活该,谁让他姓洛,还这么自投罗网的来自讨苦吃。

    洛雨亭微微的一笑,他怎能不知道两家的宿怨,几乎每年洛庄主都会派人来拜年,想化解两家的积怨,可是云天门自视甚高,根本不把怀璧山庄放在眼里。历年来拜年的人,除了洛雨楼来的那年只是被拒收礼物外,其他人几乎都被打的满地找牙惨不忍睹。洛雨亭当然也知道这次洛天鹏故意让他来云天门拜年,一是想试探下自己的能力,再有就是想借曲家父子的手给自己一个教训。这只老狐狸果然够狠,洛雨亭在心里暗暗骂道,可脸上却依旧很温柔的笑着:“我以前很少参与家中事务,但对此也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