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松霖院除服出孝二
累了一天竟是一觉无梦，四更梆子响起时，郑冁醒了。
伸腰扭脖，扫去遗睡残痕，再睁眼，窗户映着通明的灯火，在春寒料峭的黎明时分，橘黄色的亮光显得尤其温暖明亮。
“姑娘可是醒了？”睡在脚踏上的刘嬷嬷忙将身边的七七推醒，道:“怨老奴睡过头了。”
郑冁清了清嗓子，微笑道：“管阿爷没派人叫咱们起，想必还没有到时辰，这时候起来不迟的。”
刘嬷嬷应是，叮嘱七七起来服侍姑娘，自己忙去了小厨房烧洗漱用的热水，。
“七七，你可要加件棉衣？我咋觉着你鼻子瓮瓮的，听着像是堵了。”
郑冁摸了摸七七的额头和手，除了有点凉倒没有其他异常，就是小姑娘鼻孔喷出来的气息很热，隐隐有血丝夹在其间，且有越流越多的趋势。
七七一边快速给自己收拾利落，一边宽慰郑冁道:“姑娘，我不碍事。鼻子应该是昨儿在火盆下风处待久了，给熏的。”
郑冁想起昨夜因为守孝习俗，姐弟俩昨夜未能洗漱就睡下了，可能就此错过了参观彼此鼻孔生生烟的场景。
其实都不用猜测，待会儿洗漱鼻子里肯定是厚厚的黑灰，能洗黑一整盆水。若是碰上冷一点的天气，鼻涕扭扭都是黑色的，不出丑才怪呢。
郑冁点点了七七的小鼻子，道：“那姑娘待会儿自己洗。”
“姑娘，还是奴婢来吧。昨夜嬷嬷鼻子里洗出来是黑灰，奴婢鼻子里有灰还有血，嬷嬷按了好久才止住血，嬷嬷说怕是早先我自己洗的时候劲大了弄破了，奴婢轻轻地给姑娘剔干劲，不会疼的。”
郑冁诧异道：“你昨夜就流过鼻血了？”
七七：“是呢，姑娘。嬷嬷鼻孔里也有好些黑灰，她带我一起去小厨房洗的，管阿爷说是炭火熏的内热上火了。”
“流了几次？”郑冁强压心头怒火，拉过七七的棉袄袖子替她套上，顺着她的肩膀查看她的被褥枕套，还好上面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血渍。
“两次，姑娘。嬷嬷都帮我收拾干净了。”
火盆，黑炭，纸钱，除服礼上见红……郑冁不敢再往下细想。
邬赢早早送来了药丸，为的就是预防除服礼烧纸时间久了春燥上火，昨日一早主仆就已经都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