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懋叔,不,现在该叫白玉堂了,现在正走在叶姝岚身旁,气氛微妙。他手里拿着串糖葫芦,时不时地往一旁的叶姝岚嘴边放。

    叶姝岚正撅着嘴生气呢,本不想搭理他,偏偏每回红彤彤的糖葫芦到跟前总是控制不住地张嘴去吃。

    刚刚叶姝岚骂完那句“骗子”后,就立刻使着轻功从酒店跑了出来,直接跑出城,白玉堂自然也紧跟着追了出来,在经过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伯身边的时候留下几个铜板顺了个糖葫芦,如今用来哄小姑娘倒是派上了用场。

    等整串糖葫芦吃完,也差不多是一个时辰了,叶姝岚本就是气来得快,消得也快的人,再加上吃了人家赔礼用的整串糖葫芦,便觉得也没什么立场跟对方生气了。只是虽然不撅嘴了,但还是不出声,垂着头,无聊地踢踏着精致的小靴子踹地上的石子。

    ——是说,这串糖葫芦的钱,叶姑娘你好像……忘了是自己的。

    此时两人已经出了城。因为白玉堂刚刚削了知府面子,揍了包三公子的事,他们也不能再进城了——要不然怕是会被官府给赶出来——也就是说,他们今晚大概要露宿城外的山林里头。

    看着小姑娘低着头,闷闷不乐到连双马尾都耷拉下来的样子,白玉堂难得有些愧疚,投喂完一整串糖葫芦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包糖想要继续投喂。

    “我不是小孩子!”还被当作小孩子哄!叶姝岚的脸立刻黑了下来,不高兴地扭过头表示不要吃。

    白玉堂无奈望天,只好无聊地一颗颗慢慢地往自己嘴里扔,大概糖粒还挺硬,不断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让叶姝岚心情更差劲——这家伙,吃了给我的糖,还这么高调!

    结果白玉堂都把一整包糖都吃完了,小姑娘却还是很不开心,一直扭着头不肯看他,白玉堂无奈了,摸摸她的头:“喂,还生气?”

    叶姝岚一晃头甩开他:“不要碰我,你这个大骗子,哼!”

    白玉堂脸上有些挂不住:“喂……”

    “我说的不对吗?”叶姝岚停下脚步,仰着脸瞪他:“一开始的时候你满面尘土,根本就不以真面目示人,此乃一不诚;然后我说你二十七八岁,你也没有否认,我叫了你那么多天的叔你也认下了,这是二不诚;你我同行这么多天,有这么多天,却从来没有告知过我你的名字是假名,这是三不诚。一次两次你可以说自己是无意的,可是名字呢?你说你这般欺瞒于我,难道我就不该生气吗?”

    “我只是……”想要试探颜大哥。白玉堂试图解释。

    叶姝岚越说越气,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是不是你觉得你这是率性而为?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名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不要忘记了,你还曾经跟颜大哥结拜过……用的是你的假名字——这样的结拜,算数吗?”

    白玉堂被对方噎得不行,可他的性子又哪里是任由他人数落的,正要甩手不跟这小姑娘玩了,没想到叶姝岚仿佛能看穿他的想法一样,一把拽住他的衣摆:“怎么,被我说的没脸想走?把衣服脱光了再走!别忘了,你的衣服可是小姐我出的银子!小姐我的银子就是给乞丐,也不给骗子!”

    将五爷与乞丐同比?这下白玉堂是真的有些恼火,却偏偏是走也走不了了——他一不能脱衣服,二来这穷乡僻壤的可不会有人来送银子,三来他又不能跟个小女孩动手,于是只能涨红着一张脸,“你到底想怎样?”

    叶姝岚一双猫眼瞪得圆溜溜的:“不怎样!先跟我道歉,然后再把你的名字好好给我说一遍,就当……就当重新认识一次好了。”

    白玉堂是真无奈了,从小到大先是被亲兄长宠着,后来又被四位结义的兄长护着,在江湖上行走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百无禁忌,横竖有人给他善后,还从来没跟人道过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