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东阳公主，今日却成了玄慧道姑。
李素怀里的她，身子比以前更单薄了，不知这些日子在宫里独自承受了多少酸楚和委屈，这一刻，李素心里泛起浓浓的自责。
一段不合时宜的情，在这个并不平等的年代里，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漆黑的夜色里，二人无声搂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如身旁的泾河水一般静静流淌，直到凛冽的寒风令东阳浑身轻颤了一下，李素才回过神，将身上外袍脱下来，把她裹在外袍里。
“别，会冷……”东阳推脱，抗拒。
“别乱动。”李素不由分说，将她裹紧。
扳住她瘦弱的肩，李素这才仔细打量着她。
夜色太黑，近在咫尺也只能模糊见到她的眉眼。一个多月未见，东阳清瘦了许多，脸色泛着不健康的苍白，连嘴唇的血色都很淡。
昔日的公主华服已换上了一身百衲道袍，宽大的袍子里包裹着她瘦小柔弱的身躯，头上曾经的高云鬓也挽成了道髻，纵然换了衣裳，变了装扮，仍然是倾城绝色的风貌。
李素忘情抚着她的脸，道：“前些日子大病一场，据说还吐了血，如今可好些了？”
东阳点点头：“▼，宫里每日有宫女煎药，身子好多了……”
说着她忽然反应过来，又开始在李素怀里挣扎，急道：“我……我已是出家人了，我们，不能这样……”
李素只好又搂紧她，不让她挣扎，叹道：“别乱动，见一次太珍贵了。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出不出家这种无谓的废话上，行吗？”
东阳又羞又犹豫，讷讷道：“可是……我拜过老君像了，说好了出家的……”
李素气道：“出谁的家？问问老君，他答应收了吗？二八年华的女子，怕是连《道德经》都背不。哪里真断得了尘缘？当初我预料到可能会走这一步，为了避免将来父皇没完没了的赐婚，所以我没拦着，念了几天经，还真把自己当出家人了？”
东阳被李素说得没了脾气，把头埋在李素的怀里，良久，忽然闷闷地道：“……我背得的。”
“啥？”
“道德经……我背得的。”东阳的语气似乎有点不服气，躲在李素的怀里不安分地扭了几下。
李素哭笑不得：“好吧。以后有空慢慢背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