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那是衍王,就是普通人,皇叔也是不能这样当街打人的。

    姜嬉吓得睁圆了眼睛。

    但她立刻又想到,皇叔素来低调,连入京都要挑夜深人静的时分。

    眼下正是纪良惹事的当口,他又如何一改脾性,如此张扬起来?

    车帘被皇叔修长的腿影挡住。

    微暗的车厢里,姜嬉看向角落那柄黑色薄刃长刀,心里突然感到一股不安。

    前些日子,皇叔才同她透露了“废旧主扶仲礼”的意向,而今他便要带刀入宫。

    难道是太后与陛下获知什么消息了?

    他们提前有了动作,皇叔才带刀防身吗?

    可分明这几日她完全没有听到什么风声。皇城司的选人调度也没有什么异常。

    她正蹙着秀眉,瞳中满是思虑。

    顾煊矮身钻进来,一抬头,姜嬉那张明艳妖绝的脸出现在眼前。

    往日的粉口樱唇今日涂了丹朱,看起来犹如雨后红透的果子,香甜可口,诱人采撷。

    顾煊身子顿僵,风轻云淡的眼眸立刻聚积起狂风暴。

    他立刻回到姜嬉身旁坐下,伸手揭过一旁叠好的轻薄绒毯,铺开遮盖在下半身。

    姜嬉面色陡沉,是前所未有的难看,原本想问的话也堵在喉口。

    最后她只轻轻柔柔问了一句:“皇叔可是冷了?”

    秋日已近,天气转凉,尤其清沉暮霭时分,更是叫人生寒。

    顾煊阖着凤眼,喉结上下一动,艰难从喉间挤出一个“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