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律师，您办完延期手续了？”
守在病房门外的，是管家曹裕德。秘书顾礼已经领老唐的命令，去调查唐季中毒的原委了。
谭笑一路跑过来的，有点喘，“嗯，已经在网上提交全部资料了，能不能通过要等明天了。”
“不会不通过吧？”曹裕德担心。
谭笑安慰道：“我这边就是走个流程，有唐老板在，怎么可能不过呢？放心吧。……小唐公子怎么样了？”
“体征稳定下来了，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医生说是神经类毒素，很有可能伤到了大脑。就算醒过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老管家很惆怅。
唐季小时候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感情不浅。
谭笑也神情严肃地沉默一会儿，又问：“唐老板在里边？”
“嗯，您也进去跟老爷说一下进展吧。”曹裕德侧身轻敲门板，小心翼翼地拉开推门，请谭笑进去。
谭笑叫尾巴似缀在他身后的叶灵留在外边。叶灵十分乖巧地点了一下头，在走廊的休息椅上规规矩矩地坐下。一板一眼的模样引得曹裕德忍不住多看两眼。
起草延期申请书，请院方、看守所提供各类证明，再在网上办理提交申请，花费不少时间。此时已经入夜，病房里只亮着一盏光线柔和的小黄灯，亮度不及掩去窗外的月色和远处商业街的灯火璀璨。
偌大的病房略显空旷，铺着白色床单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被呼吸罩遮去大半面容的红发青年。
许是因羁押多日，发根处已经长出了挺长的黑发。但无论红或黑，都显得青年的面色极其苍白，连温暖的灯光也没能缓解半分。
床边坐着那个下午见到时还似身躯内蕴藏雷霆万钧之力的唐和平。并不明亮的灯光将他的身影在床边、地面投下一团极为浓重的暗影，让他此时看起来莫名沧桑的背影愈显凄凉。
谭笑站在门廊处没有动。
老唐肯定也听见他进来了，但是谭笑没动，他就也没有动。
就这么静止了好一阵，病房里响起老唐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不过很明显是怕吵醒病床上的人，有心压低了音量，“事情办完了？”
“是。”谭笑应声，走近病床边。
老唐雕像一样坐在那里，一直未动，只动动嘴皮，“在我身后不声不响地观察那么久，看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