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作出这么蠢的事？”谭笑问。
可是不待唐季回答，他便笑道：“让我来猜猜看。”
“最重要的原因，应当就是，你确实就是那个直接‘杀害’郁清的‘凶手’。”谭笑说。
唐季用手指慢慢划着墙上新闻的文字，眼睛盯着墙，却并没有在看。
“嗯，但是这么说不确切。确切的说法应该是——你是逼得郁清自杀的最后一根稻草。”
唐季的手指，瞬间停住了。
谭笑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自己最为珍视的人，竟然是被自己逼上了绝路，意识到这一点后，你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想要随之殉葬。”
“但是这里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说的，你只是逼得郁清自杀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么在你出现之前呢？郁清遭遇了什么？那才是万恶之源，不是吗？”
谭笑关了新闻界面，投了两张照片上去，“是他们，对吧。”
在看清照片中的人后，唐季瞬间瞳孔皱缩！
谭笑倾身将手肘压在膝盖上，托着下颚，盯着墙上的照片，微微撅着唇道：“那就很奇怪啊。这种小角色，只要小唐公子你肯跟唐老板服个软，撒个娇，唐老板动动手指就可以搞定。为什么在失去如此珍视的人后，小唐公子没有选择将刀刺向敌人，而是挥向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自爆，而不是复仇？”
谭笑的面容和语气都充满困惑，然后，他视线下移，看向望着自己的唐季，温柔而悲悯地一笑，“这其中，一定有非常无奈且悲伤的理由吧。”
“你不想让郁清的遭遇被公之于众。以及——”谭笑动了动手指，换了张照片，将手机递到唐季眼前，“因为这个人的存在。”
唐季已经不再觉得惊讶了。所有事情被这个拥有上帝之眼的男人看透，他只觉得肩膀一轻，深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
谭笑收回手机垂眸盯着照片中的人，脸上的表情隐隐有几分讥讽，“不拿一刀一剑、不养一兵一卒，随便抬抬手就可以呼风唤雨、杀人于无形。确实是个可怕的人呐。坐拥唐氏军工帝国的唐老板说不定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生长于唐家的你，会畏惧他的力量也是理所当然。”谭笑似是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下，“一般的平民百姓或许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仅此一点，我还是要表扬你一下的。”
谭笑把手机收起来，交叠双腿抱着胳膊一脸睥睨众生的模样看着唐季，“刀子这种东西，永远都应该砍在敌人身上。挥向自己，是无能的表现。如果还伤了身边的人，你希望我用什么词来形容你？天真且愚蠢的小唐。”
唐季满脸茫然、目光空洞地看着谭笑。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郁清身亡两个月，除原有的几千散粉发起了不成规模的悼念活动，其他数亿关注本案的民众，再无一人悼念。人们只是藉由他的死，恣意宣泄内心的恶。你所期待的‘对无辜遇害者’的深切悼念，完全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