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完那一大段威胁的话,沈旭峥旋即追悔莫及。

    他在说些什么啊?

    他细细列举了堕地三十年来,令他最快乐、最感温情的若g件事情,作为论据,极力想证明他的中心论点——他们是极相Ai的恋人。

    他心底期盼着严若愚能回忆起,或者感知到,或者再相信一次,他们之间是有Ai的。

    但是他很后悔,话一出口,便被含恨不理智的情绪扭曲变形,化作惨毒的锋刃,一句一句刺得她千疮百孔。

    恨吗?

    他想起来了,当严若愚说起“第三者”时,林素仪的形象渐渐蚕食吞噬了他的冷静理智。那是一位YAn丽绰约、保养得宜的中年美妇,奈何贪饕与争逐随着岁月,渐渐将原本一张姣容蚀作刻削面相,尖利的双眼中,时刻透着算计的JiNg光,让他不愿对视。

    那是从记事起便铭勒在他脑中的第三者形象。说第三者,那还是中X客观陈述事实,不含褒贬的说法,还算好听的。不好听的他还听过二N、狐狸JiNg等等嫌鄙之词。

    他万不能接受,将这些嫌鄙辱骂的词汇,将林素仪那副令他生厌的面目,与眼前他珍Ai的人重合在一起。

    覆水不能重收,说出去的话,既成的伤害,终不是三两句柔声温言再能弥合的。

    看着她掩泪吞声,他还是压下了抱住她安慰的念想,去外面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沉默了几秒方缓缓启齿:“先喝点水。”

    严若愚从昨晚开始,断断续续哭到现在,还有一些沈旭峥心知肚明但不可向她描述的原因,她现在确实口渴极了。她端起那杯水,仰头满饮而尽,然后含着怒气将杯子递到沈旭峥面前。

    “还要一杯吗?”他接过杯子,便去续水。

    “把衣服还给我!”身后传来她委屈又愤怒的声音。

    再将水递给她时,他尽量顺从安抚她的情绪,也含了一些认错的心虚说:“好,等一下他们就送过来。”

    得到回答后,严若愚便仰头睡倒,将被子往上一拉,蒙住整个头,以示不想再理他。

    服务生将洗好烘g的衣服与早餐一起送来就被沈旭峥打发离开了。唉,家丑不可外扬……

    他将nV生的衣服全都抱到床上,对一看到他进门就把头蒙上的严若愚说:“若愚,穿了衣服,出来吃东西。”

    “不准叫我名字!”她蒙在被子里生气地抗议这个不带姓氏、亲密无间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