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他也是老开封人了,此前评价并不甚好,可突然间好像换了个人一般……他的琴艺,他的才学,在今年之前未曾有过表露。然则入春之后,却突然崛起,让人有些眼花缭乱……当日哥哥与我提起此人时,我也曾着人打听过一番。
本以为他只是有些小才,了不得便是柳三变那等人物。
可是今日方知,他胸中实有沟壑……此前种种,只怕刻意为之,这确是一个人物。”
“便因为那篇西行记?”
“哥哥难道不觉得,小乙这篇西行记里,隐藏了许多内容吗?”
李若虚,沉默了!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兄弟的性子,以及他内心的想法。
李若水绝对是一个强硬的主战派,其人对女直人的忌惮,甚至比李纲等人更加深重。
早在济南做教授的时候,李若水便对童贯等人的妥协投降战略非常不满。
他甚至私下议女直人说:辽人若虎,女直似狼。
虎虽凶猛,却不比群狼凶残……且狼性贪婪,全无道义,与之联合,无异于与虎谋皮。
所以,早在海上盟约,宋金联盟的时候,李若水便不甚同意。
在济南时,他多次上书徽宗皇帝,甚至在病重之时,也条陈良策,表示反对宋金联手。但他的那些条陈,甚至连徽宗皇帝的案头都没有送到,便被人束之高阁。
要知道,当时主政的蔡京也好,童贯也罢,都兴致勃勃的要灭辽兴宋,建不世功业。似一个小小教授的反对,他们又怎可能放在心上?若非李若水有上舍登第的身份,说不得那两人便早已经把李若水害死,更不会容忍他如今来到开封府。
“此前,我只知女直不可与之谋。
然则现在,我才知道为何会如此忌惮女直……当初辽人虽然与我等为敌,却倾慕我大宋风雅,百年教化,几若相同,不复蛮夷之风;可是那女直,确是彻底的蛮夷。他们只知贪婪掠夺,而不知风雅何物。与这等异族结盟,又怎不受其所害?”
李若虚听罢,不禁沉默。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说这件事,但李若水所说的,也确是道理。
“我已决意,再次条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