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南亭的母亲张氏进屋时，满堂阒静。
眼下爱子高中探花，被侍郎看中，前途似锦。反观苏家已现颓势，她如何都不能把儿子往火坑里推。
儿子面薄，这恶人就由她来当。
落座后，丫鬟低头给张氏上了茶，沈薇忍耐了许久，假意恭喜道：“听闻令子高中探花，杜夫人如今算是熬出头了。”
张氏笑容有些淡，低头拂了拂茶盖道：“这些年来委实多亏了苏兄照拂，接济我儿。我守寡后很少走动，今日特意登门，头一件事就是想着来感谢恩人。”
说完，抬眸看了眼苏暮菀，却没说二话。
见她此番来并不像退婚，沈薇有些拿不定主意，看了眼苏宜风和沈念念。
苏宜风见她两手空空，并不像来感恩，碍着礼数笑道：“杜夫人言重了，今后苏家与杜家结秦晋之好，南亭便不是外人，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张氏笑了笑，道：“苏老爷所言极是，等菀菀入了杜家，便不是外人了。”
此言一出，满堂的人皆是一愣。
苏暮菀听着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并没有退婚的打算。
“不如明日就请媒婆来议亲，等走完六礼便成。”沈薇趁热打铁。
“这事，还有些难办。”张氏敛起笑，“实不相瞒，今日出榜时，户部的张侍郎看中南亭。张侍郎是正三品的官员，我儿若是拒了，难保人家以后不得使绊子。”
合着刚才说的娶亲，还有另一层意思。
苏暮菀大致是明白了，这张氏是欲抑先扬，等着他们自个儿识相的退出。
她背脊挺直，面上仍端着一脸的笑，“伯母所言极是，倒是菀菀这边让南亭为难了。”
张氏愣愣地看着苏暮菀，相貌自是出挑得很，举止端庄得体，倒也挑不出错处。
只是眼下，这女子绝非儿子最佳人选。
她顿了顿道：“南亭自觉对不住菀菀，但也不能拒了侍郎那边，不知菀菀是否愿意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