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沈继睡得并不好,几乎在意识回归的那一瞬,他就睁开了眼睛,入目还是一片黑暗,浓郁的暗色让他变成了一个瞎子。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发现身下的地砖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摸上去居然带着暖意,触手升温,纹路繁复似是某种花蔓枝条。

    周围一片安静,沈继慢慢站起来,无措的往前走了一步,心里惶惶不安,他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那位渊主是不是还在这里这屋内,陆若深还交代过等到早上的时候,要让他劝渊主吃一颗糖……

    纵然思绪万千,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沈继的心里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至少,他还没有被赶出去。

    黑暗给沈继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他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意外的是屋内十分空荡,他向前走了很多步也没有碰到任何障碍物,等到他走了十几分钟后,这个屋子还没有尽头。

    就在他想停下来的时候,膝盖忽然一痛,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前倒了下去,仓促间双臂也不知碰到了什么,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清脆响起,沈继一惊,顾不得疼痛,连忙跪在地上用手摸着。

    糟糕,该不会打破了什么贵重物品吧?

    怎么办,渊主会不会被他吵醒了。

    室内气温不高,可是沈继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睡衣轻薄,浸了汗,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他跪在地上,仓惶的摸索着,直到摸到了一个琉璃盖,和几个圆圆的东西,他将它们收拢在怀里。

    距离他不远处就是玻璃碎渣,纤细的指尖险而又险在旁边避过,直到摸到了前方冰凉的脚背,双手立刻如触电一般收回。

    沈继望着黑暗,呼吸微颤,他跪在地上,再次感觉到了那股视线,从上而下的注视着他。

    他低着头,露出雪白的脖颈,姿态谦卑,喉咙的伤还没好,吐出来的话语带着点嘶哑:“渊主…”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一亮,刺亮的白光从头顶倾泻而出。

    沈继闭上眼睛,缓解陡然见到强光的不适,不过几秒又再次睁开,眼球仍旧酸痛难忍。

    入目所及是一双没有穿鞋的脚。

    干净,瘦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透着病态的青白。

    两人之间不过一步之隔,要不然沈继也不会摸到它,白玉砖上玻璃碎片如花炸开,锋利无比,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就堆积在那双脚边,看的沈继心惊肉跳,连散落在地上的糖果也顾不上。

    不过那双脚在他面前停留片刻就离开了。

    沈继的心刚放下去,就看见了原先脚下位置居然有几块玻璃渣,忍不住惊愕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