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出大事了!”小丫鬟圆月一大早就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打断了桓姝正作画的思绪。

    因昨日父亲吩咐,近日京城戒严,府中众人无故不得外出,桓姝独自一人闷在屋子里,便也只能靠作画打发时间了。

    “都多大了还没个正经,”桓姝顿笔,颇有些无奈。她见圆月面上没有什么愁容,甚至眉梢还隐隐带有几分喜意,便知应当不是什么坏事,遂问道:“那你说说看,发生什么事儿了?”

    “姑娘你猜一猜嘛!”近几日府中危机解除,圆月跳脱的性子又有些起来了,偏要卖个关子。

    桓姝一边在纸上落笔,一边回她,半点不着急:“你既让我猜,那定是与我有关了。”

    说到这里,桓姝的心中反倒升起了几分好奇,她有些疑惑:“最近于我能有什么大事?”

    她玩笑道:“难不成,有人上门提亲了?”

    这话说完,桓姝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这才被退亲没几日,京中但凡有头有脸些的,即便有这个意向,都不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提亲。惯有的做派,是先晾上些日子,待到无人求娶后再上门提亲,夫家才好拿捏新妇。

    更有甚者,因女子被退亲会影响家中在室女的名声,此时有人家肯接手过去,反而还能得到新妇一家上下的感激。如此,夫家就能以极低的代价,多了一门真情实感的助力。

    更何况,但凡被退亲过的女子,又有几个还能寻到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呢?大都是下嫁,忍气吞声,糊里糊涂地度过这漫长而煎熬的一生罢了。

    久久没听到圆月出声,桓姝正打算问她,就听见圆月激动道:“正是呢!姑娘您真厉害,竟一下子就猜中啦!”

    “什么?!”桓姝一惊,停下了手中的画笔,转身看向圆月,不可思议道:“当真是有人来提亲?你别是听岔了就来胡说吧。”

    “怎么可能?我听得真真儿的呢!错不了!”圆月得意道:“姑娘您再猜猜,前来提亲的人是谁?”

    看着圆月有些促狭的笑容,不知为何,桓姝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她为自己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那个名字而觉着荒谬。

    在圆月的催促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微微发颤:“不……不会是……晋王殿下吧?”

    “没错!”圆月高兴极了,连连点头:“正是晋王殿下!前厅伺候的丫鬟们都惊呆了,正私底下议论着呢,我一听见这消息就赶紧来找姑娘您啦……”

    啪嗒!

    桓姝手中的墨笔一下子就掉在了画纸上,墨迹一点一点晕染开来,打湿了一片。这幅画作原本波澜不惊的意象,瞬间被破坏得粉碎,一如她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