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浓,杏花吹满头。

    结庐南山下,柳絮化作漫天雪,纷飞于融融春日之中。

    满园的深浅sE簇拥着一位青衣少nV,雾鬓风鬟,面凝鹅脂,一双杏核眼晶亮有神。乐苓坐于小木凳上,手中捏着一把枸杞,低头轻嗅。翻晒了多日的枸杞,浸透了春光的味道,闻起来有GU淡淡的甜香。

    她捏起一颗,轻咬了一下,果然也是甜的。若是用这红彤彤的枸杞煲鱼汤,定能鲜掉舌头。

    “喂——”墙头忽而坐上一位黑衣少年,单膝曲起,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乌发高盘,春山眉之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明媚的春光中,乌瞳漾着琉璃的sE泽。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朵娇粉的杏花,轻轻地旋着。

    “嘿,不准坐在我家墙头!”乐苓面露恼sE,抓上一把扫帚,走到墙角下,用力拍了拍墙面。谁家的少年郎,如此顽劣!

    扬起的灰尘令少年变了脸sE,侧过身,跳入了她的院内。

    他个子很高,春日下的Y影几乎要将她裹住。他垂着眸,长睫浓若扇面,在温玉般的脸颊上投下一道Y翳。

    她紧抓着扫帚,狐疑地问:“你是谁?来我家做甚?”看他的穿着,一身g净的黑sE棉布长衫,黑sE腰带,而领口镶了一圈胭脂sE,衬得他愈发清隽。他的袖口有些发白,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可这十里八乡,她都没见过此人。

    少年侧过首,指了指院门:“我叫作韩离榛。外头挂着招药童的幌子,我想着自己能识辨草药,就过来碰碰运气。”

    原是如此啊……乐苓将扫帚丢到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倒不是不行,只是报酬不高。”门口那幌子,她犹豫了许久才挂了上去。毕竟她囊中羞涩,确实给不起什么报酬。只是光靠她一人,这摊子着实有些撑不下去了。

    “无妨,给我口饭吃,有个地方睡就行。”他爽快地回道。

    “家里堆满了草药……”乐苓为难地道,她从未想过让家中再住个外人。

    “我……无处可去。”他的银牙轻咬下唇,印出一弯粉弧。眸子中漾起微波,水sE澹澹地看向她。

    “你家在何处?”她犹豫不定。照他的意思,若是她今儿拒了他,他就无处可去了。

    “我可以睡柴房。”韩离榛岔开了话,手臂一扬,指着柴房。

    柴房破败的门虚掩着,透过门上的几个大洞,可以看到里面黑黢黢的一片。

    “行吧……”乐苓有些于心不忍,“话说回来,我是个看妇疾的大夫,你若是介意……”

    “不介意。”韩离榛摇首道。